江畔随笔

萂彦悦瑟

新闻中天天报道着长江的水位，六和出险，浦口出险，一个个抢险的画面告诉着我们，华夏的命脉又一次的面对着自然的考验。突然想去看看长江，至少感觉应该带女儿去感受一下，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是怎样的渺小。

    其实作为一个长江边长大的孩子来说，江水的暴涨在童年的记忆中，是年年夏季都会有的。不同的只是有时是人可以控制的，有时是人无能为力的。最近的一次好像是89年，记忆里堤外白茫茫，堤内内涝也一片白茫茫…..

    离开江边后，夏天依然会有梅雨，暴雨依然会带来水位的变化，只是这些变化似乎已经和我没有了联系。记忆里的长江只剩一些画面，偶尔安静时的跳出来。常常会听到的描述中，人是物非，更加不愿去面对这种改变，近乡情怯吧！

   随着车子的行进，方向越来越熟悉，景物越来越陌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变化依然让人措手不及。那一片宁静的小村落，那一座青翠的慈姥山，记忆中美好的画面被眼前的现实瞬间摧毁。现代工业[被过滤]的产物代替了自然的和谐。高高耸立的钢筋水泥的建筑让那山显得那样的矮小。内河大堤被削平与山体连成一片。原来错落有致的小村庄，绿树映印，小河环绕，此时感觉不过一个广场的大小。车子绕着山体向东北方向驶去，恍惚间竟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努力寻找着祖坟所在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甚至不能确定出大致的方位。这一片我出生的土地，让我如此迷茫。那个幼年时时常做的梦境，已多年不在重逢。那一片山花烂漫的山路，那个追逐花一路走的孩子，被时间镌刻在光阴里，被尘世的忙碌慢慢淡忘…..

     江水没有想象中的危机，离堤岸大约还有3-4米的样子。午后的阳光灼烤着，江水一如当年的浑浊，昏黄。女儿，外甥在堂姐的鼓动下踩水去了，我和先生走上石油码头长长的栈桥，姐姐在桥下讪笑我说：看着你，我想起了一句诗句。心里知道定是那句：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前看你…..可惜，此情此景，我即没有多少看风景的兴致，也没有幸运的成为他人眼中的风景。虽然我穿了一件淡紫的衣裙，只是昔日美丽的江畔已被工业的足迹践踏的荒无人烟，哪里还会有看风景的窗。想起曾和朋友聊天时问他，你和夫人恋爱时记忆中最浪漫的事是什么？他说是曾经晚上带她去看长江。作为一样是江边长大的孩子，感觉这真的是一件挺浪漫的事。不过那是在多年前了，搁现在，沿江很多地方已被封死，即使人可以靠近的地方，那里也没有了多少浪漫的氛围了。

     姐姐疑惑，别的沿江城市都会沿江开发地产业，为何马鞍山却把沿江的黄金地段作为工业区。先生说是马钢产业链的需要，而我则认为是我们的领导者是个没文化的败家子。网上传一个西门庆的故里都被抢来抢去，可实实在在一个南朝萧统太子读书阁却被推土机给推成一片黄土。一个国家级旅游城市真的不知道是怎样评上的…..

      突然感觉已近40的人还这样愤青，实在是有些幼稚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故地重游的感觉，唯有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