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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游记]《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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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3 04:56: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

 07年的深秋,投奔云南滇西北,从昆明至丽江迪庆往北直上德钦至梅里雪山(明永十三峰),几天后由明永冰川直下,夜宿飞来寺,傍晚的霞光过后,云黑压压的,且厚重。坐在小旅馆的门口喝茶,远望着对面的云与卡瓦格博,头顶星光闪烁远山寒气逼人。此行的全程均属于云南版图。由德钦回去的路上,看到沿途的路标:距离盐井40公里。

  此后,别人问起有没有去过西藏,张口就回答:没有。然后就会想到盐井,与西藏只隔着40公里路程。尽管这次行程走的是著名的茶马古道,滇藏线的最北端。可是,我还是没有走进西藏。我没有看见念青唐古拉山脉,没有经历高原反应,也没有享受日光城的阳光照在我的肩膀上。

  我觉得,我是绕着大圈子逐渐走进西藏的。

  又过了一年,去年的夏天,为进藏做准备。开始锻炼身体。每天晚上到市政广场跑步,先绕广场走两圈,再跑三圈。
 
  后来,不走了,到了广场直接跑,跑四圈,走回家。
 
  再回来,直接跑六圈,走两圈,再回家。
  
  同事朋友有时看见我,会打趣道:就看见你在那里拼命地走或跑,目不斜视!
  这样,坚持了一个夏天。夏去秋来,直到出发前的前些天。兴奋地不想跑步。
 
  即使这样,到了西藏我仍然不由自主的气喘,爬一层楼梯都气喘。
  
  那五个月,像长途跋涉的助跑,我放下包袱,灌够了红景天,卯足劲,用力跑。
  
  十月下旬,秋意渐起,天高云淡。网上已和不相识的朋友约好行程。开始准备行囊。准备的过程细屑而兴奋。兴奋到夜夜失眠,经常凌晨醒来,毫无睡意。不是急切的渴望,不是害怕高反,也不是面对旅程的畏惧。我称之为进藏前的“抑郁”。从未有过的失眠经历,秒针似乎在枕边游走,又好像滞留在原地。这种兴奋一直延续到出发前的晚上,索性彻夜难眠,干脆爬起来看E.T。多少有些莫名,进藏前的晚上向斯皮尔伯格致敬。可细想想又确实如此,对于青藏高原,我就像一个外星人!




发表于 2009-6-3 19:58:15 | 显示全部楼层

跑了这么远的路,忘带相机了吗?

 

[em04][em04][em04]
发表于 2009-6-4 18: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1楼文字太多看起来花眼,我帮楼主分开发。请欣赏下面的美文:
发表于 2009-6-4 18:4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旅        伴

   
   火车出发的鸣笛,就是旅行的开始。对我而言,踏进车厢,旅行就已经开始了。

我的起点,青藏铁路,南京到拉萨,13号车016号上铺。进藏车辆的设计,确实不同于普通的客车。我随手记录了一些。

   坐火车次数多了。独自长途旅行,多少有点儿自律。多数情况下,坐在窗前膝上放一本书,时不时觑一眼窗外。站在车窗前拿着水杯,或看风景或发呆,在纸上随意的记录。躺在铺位上看报纸吃零食打发无聊的午后。或者,干脆寻找有趣的旅伴聊天。

   车出南京,下铺的一位北方女子吸引了我。站台上一位母亲样的老者和她道别。她大声道:你回吧!你回吧!全程封闭的车窗让我疑心那老人根本听不见,仍站在原地,挥手。

  我一下子对她好奇起来。她的外表不太像江南人,说话带有西北口音。实话说我喜欢这种感觉,陌生的旅程遇上陌生的旅伴,让我充满探询的渴望。

  列车上的生活,时间显得从容。有那么半天,我随意的和她闲聊。她比我大7岁,父亲是青海人,母亲是南京人。她生活工作在青海,来南京看望退休在此定居的母亲,父亲已过世多年。她的目的地是格尔木,曾经在德令哈工作过很多年。(德令哈!可惜我看不到。车过德令哈是凌晨,多好的名字,海子诗里的姐姐住在那里!回来后我特意看了地图,格尔木比德令哈更深入高原!)

   她说话速度缓慢,带着青海口音。坐在她旁边,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我的普通话和语速。(我为什么不能放慢说话的语速呢?也学着优雅而安静的说话。我为什么不能带着家乡口音呢?也试着语言带上地域的标签。)虽说住在格尔木,但她没有去过西藏。(她为什么不想去西藏呢,那么近。也许在高原就没有了再进入高原的渴望?)她倒是经常去西宁,路上也要一天的时间。(实话说列车进入青海境内后,我对于一个省的地理概念认知有了不同。车出西宁到由唐古拉山口进入西藏,整整开了将近24个小时。而此时车上放的是顺子的歌,不知道歌名,歌词有这么一句:为了你宽广的怀抱!)。她希望退休后能和家人一起定居四川的绵阳,那里有很多退休在此生活的格尔木人。南京的冬天太阴冷了,她受不了。她的儿子今年19岁了,也在格尔木工作。

   说这些话的时候,列车正一路向西驶入她的家乡。清晨过察尔汗盐湖的时候她叫醒了我。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路边偶尔被月光或灯光反射的,亮闪闪的就是盐井吧!偶尔有几盏路灯,几间有灯光的小屋,一同映衬在高原的星空下。

到格尔木是早晨6点,整个格尔木车站无遮挡的置身于星空之下。(为什么没有遮盖物?大约没有风和雨。也可能为了防沙?)车门外是她等候已久的儿子,19岁的小伙子年轻而健壮。再三感谢我替她母亲提行李。她要赶到医院去看她遇车祸骨折住院的丈夫。

   转身。道别。

   列车在格尔木站停留了大约半个小时,询问列车员,说要补充水,然后调头。

回到车厢,看了下温度指示。此时的车窗外,零下一度。“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是石油工人在沙漠中的标语。我想,格尔木的女人一点也不寂寞。寂寞的只是我看她时的眼神。




发表于 2009-6-4 18: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旅     途
    
    青藏铁路二期是从格尔木到拉萨段。早晨六点半从格尔木车站出发后,真正意义上的天路开始了。今天,人们会以为青藏铁路是一个意义上的观光之旅。其实,坐在列车上,亲自体验天路以后,才发现,青藏线远不止输送像我这样的游客那么简单。

    早上走到餐车吃饭,经过座位车厢时,看到有许多藏民。(卧铺车厢没有藏人!)或和衣而卧,或聊天说话。鲜有内地车厢内常见的喝酒打牌等景象。他们看我的眼神大多陌生。餐车内大部分是汉族人,大家情绪激动的吃饭,拍照,和着大声的惊叹。坐在旁边看着我们的餐车厨师用上海话劝大家好好吃饭,不要大声说话,保留体力。毕竟美景还在后头呢!

     铁路现在运行的时间是经过计算的,过格尔木是早晨,到拉萨是晚上,正好是欣赏的最佳时间,一天都不敢回到铺上,深怕错过了什么。心脏偶有不适,到车厢的海拔表处看看,正在爬坡,海拔表显示在升高。又觉得干燥,不停地喝水。吃中饭的时候,随意的找了个车厢坐了下来。窗外,山峦夹带着雪线,渐渐的向后退去。没有植被,少有人烟。难得在有水源的地方,看到几排房子,还有发射塔。青藏铁路与青藏公路时有交会,偶有卡车、牦牛群、羊群、狗陪同出现在视线里,消失在列车的尽头,在干净而澄明的天空下。过冻土区看见路基旁的管子,以及由石头石板垒成的防护措施。看见三只,紧接着五只藏羚羊!!!开始进入铁路防护区,路边有很长路途的蹄子脚印。看到脚印的时候,我站立起来,心里在数列车经过铁轨时的起伏声。一下二下三下,,,一直数到300多下,那脚印还在路边和着列车的轰隆声,索性不数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脚印,我知道的是它沿着青藏铁路线,伴着进藏客车,跑了很久。路不仅在它的脚下,也在我望眼欲穿的视线里!车驶入高原深处,应该是可可西里无人区。这就是西藏了!进入西藏深处,湖泊密布,像一个个绿色的帽子,湖边坐有放牧的牧民?穿绿色的军大衣,见列车经过,站起来,敬礼,然后再坐下。又看到一个敬礼的藏民!又一个敬礼!我看的心突的一动!!!

    此时已是下午,看到了日月同辉!
  
    列车在黄色的山岗和银色的雪山之间,一路退让,一路攀沿。山峦不断的消失在列车身后,变为我眼中的望不到边际的青藏高原。
  
    准备回卧铺车厢的时候,发现我的座位对面坐着一位独行的老人。藏式服饰,桌子上放着啤酒和花生,座位旁似乎是他的行李?说行李不像,似乎是他的家当。我吃着中饭的时候,他就偶尔的喝一口酒。我想,对于这个老人,他是离开家乡像我一般的去旅行呢,还是在漫漫的归乡路?我不得而知。他是否也像我这样的内地人一样,向往于西藏所展示的神秘么?如果他是在回家的旅途上,他会欢迎像我这样的异乡人么?实际上,在我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中午,他只是关注着前方。
  
    人出生后就开始行走。行走于故土,行走于外部世界。其实对于我自己来说,理解自己是容易的部分。行走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我就要开始面对一种被别人理解的困惑。抵达拉萨并不意味着是此次旅行的终点,对我而言,它是理解别人和被别人理解的开端,而这种理解又相当艰难,就像此刻我坐在车厢内,看着窗外的雪山,连绵不断。



发表于 2009-6-4 18: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旅          友
   
   车进入西藏境内了。正在窗前发呆的时候,耳边有人说话:嗨!你过来看,这边是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随声音望去,一个刘青云式的藏族人映入眼帘,肤色黝黑,身材高大。我随他走到车厢的一侧,听他介绍对面的念青主峰。是念青唐古拉山么?我说:是不是在青海叫唐古拉山,到了西藏叫年青唐古拉山?对,是的!他侧头微笑的回答,他的微笑很像刘青云。
  
   我在的13号车厢内有四个年轻人,我们在一起谈论行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不说话,就像车窗外静静的唐古拉山。只是,沉默并非是金。虽说我和他下午才开始聊天,交流的时间并不长。但语言的碰撞就像火花,闪闪烁烁的点燃了那个下午。我喜欢这种碰撞,甚至流连于那个下午的意外与惊喜!不认识没关系,照样可以无话不谈!
  
    他介绍了进藏旅行的注意事项,我的川藏线沿途需特别留意的地方。你到林芝么,他说:那里的木耳蘑菇核桃很不错。过八一镇,你记得和司机说绕一下路,到一个观景台,可以看到美丽的南迦巴瓦。又问了我租车的车型,价格。听说是丰田4500,他兴奋起来:我也有一辆4500巡洋舰,这个车跑川藏线和西藏是最棒的!你找的车没有错。又问了我的预定住宿地点和价格。仙足岛,那个地点离市区太远了,你出去玩也不方便啊!随后就打电话问了旅行社的报价,介绍这是准四星的,不贵,如果到了住宿有困难就来找他。他说他最近在写博客,留了地址给我,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他的调侃。如果我有兴趣,最好把行程记录下来。
 
    西藏你得多跑几次。他说。地方太大了。下次你来,我为你开车!
  
    此时,列车正在爬坡。夕阳下,山峦柔和起来。自然的,我们谈话的内容开始转换。他是个藏式的汉人。来西藏已经20多年了。回南京处理家事,他的家在南京。他的生活摇摆于高原与平原之间。西藏是高原么,他说:所以我们一年有好几个月可以到内地休假,要吸吸氧么!他说的时候,又露出刘青云似的微笑。我尽管仔细聆听,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侧坐在他的右边,看着他和车窗外的景色混合在一起。时而倾听,时而微笑,偶尔插几句。或者干脆,静静地听他讲话,由一个话题转入另一个话题。
  
    我坐在他旁边,像个初见世面的孩子!
  
    我们在那个下午相识。相互的交流需要长久时日,而产生火花却只需瞬间。
 
同车厢的游客来自不同的地方,各自的目的地也不相同。每个人眼睛里的别人,都会是不同的形象。虽说旅行中人和人之间,大多是相遇,鲜有相交。匆匆一过,复归各自的生活轨迹。可是,和他的相遇,又让我意识到,这种交流产生的火花,也会异常的明亮。
  
    到拉萨车站,走出车厢,一个人提着没有轮子的行李包,沉重而气喘的挪步。实话说虽然有心理身体准备,可初上高原,心跳似乎不受我控制。加上气喘,以及这该死的沉重的包包,还是把我折腾得够呛。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那么多的衣服化妆品食品冲锋衣冲锋裤登山鞋墨镜帽子防风面罩还有书!我带那么多劳什子做什么!我到西藏是来放松的又不是来登山的!!!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行李扔回13车厢。
  
   虽然这么想,可脚还是两步两步的往前挪。我想,对于一个人在路上的自由的心灵而言,担心有时会成为一种负担和缠伴,担心旅行担心天气担心生病担心风沙担心日晒担心水土不服担心孤独,或许曾经想要放下包袱前行,可是我做不到。路走的远了,视野广了,行走的经验渐渐丰富了。在沾沾自喜之中,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失落了最初的行走的要义。

   我想要什么?我只想亲近自然!
 
   不说那些孤独的背包客的简单的行走,只要看看那些在川藏线上的磕头的藏民,他们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上路的么,没有多余的行李!
 
   假如我现在还没有轻松地上路,是因为我还没有放下。
  
   拉萨车站灯光明亮,行人匆匆。我就这么看着他们步履轻松地从身边走过。没办法,双手交换的提着大包,蜗牛般的前行。这时,感觉到在我的左侧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侧头看去,是他。
  
   手一松,心一动。

   你应该带一个有轮子的,这样也方便么!他说。我不好意思起来。是啊,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走到出站口,道别。
  
   我的川藏线9天的行程里,路遇藏南几十年未见的暴雪。刚刚适应了高原的生活状态,就被大雪困在左贡的茫茫山路中。一个急转弯没有稳住,就接着下一个急转弯。
  
   我的这个旅途中认识的新朋友,总是及时的送来消息和问候。大概只有孤身在外的时候,陌生人的问候才带有体温,也容易被感动。谢谢扎西。
  
   我知道他的写作暂告一段落,新书也已出版。我想说的是,扎西,你还欠我一张西藏地图。我也要把地图缝在防风背心后面,当然身后不能背包。如果碰上问路的或者好奇的,我就转过来说:自己看!南京话怎么说来着:嗨的一米!

发表于 2009-6-4 18:57:09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安 徽 老 乡
   
  曾经喜欢看一个系列的纪录片“寻找他乡的故事”,着重讲述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人的生活记录。纪录片讲述的的侧重点在于华人在他乡的日常生活记录。记录内容多琐碎,融入了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这样叙述是否妥当。我的意思是,我想做一个文字意义上的记录,只是大前提放在了国内。我叙述的是一个安徽老乡在拉萨的他乡故事,或者说是安徽版的奋斗。
  
  走出拉萨车站,是宽阔的广场,很空旷也安静。除了我们这些出站的游客,没有我想象中的在火车站出口常见的烦杂场景。广场由武警守卫,后来得知这是3.14后采取的措施,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车站广场。吃力的气喘吁吁的走出广场,来到停车载客处,淹没于迎来送往的车流人群中。武警战士就这么看着我提着行李,艰难的大口喘气,他们一律只行注目礼。(我看上去不像好人么?或者像个破坏分子?)茫然绕过了前来搭讪的出租车司机,左侧一位年轻人跟了过来,问我的目的地,又需要车么,他的车就在前面,很近,可以送我过去。你从南京来啊,我们是老乡啊,他说,我在苏州待过。说着话就接过了我的行李,我的手一松,没有了负重的压力,呼吸也放缓了许多。脚步被海拔提升变得轻盈,也有了聊天的兴趣。
  
  我说我是马鞍山人,离南京很近,你知道马鞍山么?他立马笑了起来:知道啊!那我们是老乡!我是蚌埠人,上学离开家,在苏州工作了7年。刚才以为你是南京人,所以说江苏老乡。你看今晚我们很有缘,他乡遇故知啊!你一个人来拉萨啊,怎么玩呢?我有个家庭客栈,收费很合理的。我也做旅行社方面的业务。你准备拉萨呆几天?三天,那这样啊。第一天,布宫大昭寺小昭寺。第二天,纳木错。最后一天,八角街民族广场购物。这样时间安排合理,不影响你下面的行程,你看呢?
  
  我坐在他的车上,听的只有点头的份儿。
  
  来之前在网上预定的家庭旅馆位于仙足岛,离车站很远,偏离市区,紧邻拉萨河。由于仙足岛的入口有两个,即使是老练的老乡也一时辨不清方向:你还是问一下店主具体的方位吧,门牌号码好象不对。我刚掏出电话,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把号码给我吧,我来打。你打就是长途了,我是市话么!
  
  他很瘦,看上去精力充沛。我就这么坐在副驾驶上,侧着头向车窗外,听他和店主说话。远处的灯光,落在拉萨河里,伴着水的波动,一闪一亮。
  
  很多次,我都是一个人在路上。家人朋友照例的担心我独自出游的安全性是否完全得到保障。与人结伴而行的好处显而易见,不怎么寂寞,旅行也相对安全。而一个人上路呢,事必躬亲不说,劳累且劳心。早晨不敢出门太早,晚上则早早的回到安顿之地,更别说独自走夜路了。可是,得失是均衡的。只有在一个人的旅途中,才能享受那种人与人之间相遇相识相交的愉悦。就像此刻的我,坐在老乡的车子里,面对着拉萨河,心头着实温暖起来。
  
  因为其他的客观原因,我还是退了预定的住宿。老乡说:你退的话,最好和店主实话实说。因为我们都是做旅游的,还是要良性竞争,不要以为是我故意抢了他的生意!他说他来拉萨已有五年了,之前在苏州工作过多年。蚌埠已经很久不回去了。西藏的旅游还是不错的,虽然今年3.14后生意没有往年好。但他还想再干一两年,到时候再看吧。你看我现在离家那么远,前面虽然不知道如何,我也回不去了,是吧?他又这样调侃自己。我听的忍不住的笑。
  
  那是一种就算艰难我也不想告诉你的骄傲。
  
  就这样,我又重新坐上老乡的车,驶入了他在拉萨的家庭客栈——聚缘客栈,位于藏热中路6号。像所有的掌门人一样,我的老乡有个称呼——王桂河掌柜。
  
  来西藏之前就定好了行程,在拉萨三天行程安排的重头戏当然是纳木错。圣湖吸引我的,是可以坐在湖边静静地远眺念青唐古拉山,传说中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是一对夫妻。“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我想到了纳木错,也许我可以变得更智慧更平和一些。在老乡的安排下,我作为散客拼团参加了旅行社的纳木错一日游,旅行社要求游客早晨五点半到布宫广场集合。早晨五点半!拉萨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像谭校长唱的:我要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醒来车已了无踪影。而且,拉萨天亮的晚,早晨街上出租车很少,在客栈附近就更难得一见。怎么办呢?我想如果实在不行,那干脆跑步到布宫好了。虽说客栈到布宫广场很远,还要穿冲锋衣冲锋裤,要背登山包穿登山鞋,这身行头就要10多斤,也算的上是负重跑了。可一想想,出来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家附近的市政广场跑步锻炼,一样是跑步,这个就当是一次正常的早锻炼好了。

  晚上睡下的时候,想想还是给老乡发了信息,告诉他我明天早上五点出发,请他记得给我开外面的铁门。他很快回复:明天我送你!
  
  我喜欢这个回信。

  清晨起床,收拾好背包下楼,刚走到二楼就听到声响,有人开门。果然,他已在门口等我多时了。我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他凌晨两点才回来,他只睡了三个钟头。或许我不该告诉他。在这个时候,我有了被家乡人包围的感动。我不知道他此刻想些什么,他也许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家乡游客对待。他是勤奋努力的,作为一个在拉萨奋斗的的安徽人,他有充足的热情与真诚。
  
  客栈门外,藏热中路宁静而温暖,路灯很亮,拉萨城还在睡梦中。

发表于 2009-6-4 20: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拉 萨 随 想
   
   拉萨的酸奶口味很好,奶味浓郁,酸味纯正。在家里喝的奶品,多半是从纸盒包装倒出来的成品。拉萨有各色的酸奶馆,要喝酸奶,店里提供的多半是自制的酸奶,盛在不同的容器内,加糖加料随意。在布宫广场的一角有一个酸奶吧,店面不大,只两张桌子,几只板凳。右侧的墙上挂了一张中国地图,周围布满了照片。右上方写着:本店严禁不拍照!我在正面柜子左侧意外的看到了关于乐施会的介绍,看的时候我想到了爱心或者说人文关怀。大概只有一个人的旅程,敏感、软弱,甚至胆怯,才会更理解这样的关怀。牦牛酸奶上来了,有葡萄干点缀,很稠也很酸。那个酸的口感,我想低海拔地区的酸奶只有仰视的份儿。小店所在的布宫广场对面,就是著名的药王山。女主人准备酸奶的时候,我就对着药王山和同行的杭州夫妻聊天,已是下午六点半了,布宫广场的阳光依然热闹的不想回家。

   广场之外,我们的驾驭川藏线的杨师傅正在赶往拉萨的路上,约好了晚上在拉萨见面,我们要大致谈下行程的安排,地点是杭州夫妻选的驴窝餐厅。今天是我们在拉萨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们就要南下川藏线了。

   驴窝餐厅的二楼,不大,却很干净。装饰风格类似于简约的自助餐厅,有些西化。简餐快餐口味都还不错,我喝了一些青稞酒。此刻,灯光摇曳,气氛朦胧,色彩妩媚,而我是醉了。那是整体的,光影的,清晰的,或朦胧的感受。那是一种自然的,微醺的,起伏的,又能控制的不稳定状态。文字无法替代那种现场感受。我希望我的触角活起来,再次去体会那个状态。
  
   我喜欢那个晚上的微醺。

   在拉萨,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样,如果它正逢某些事件敏感期,即便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人们的视线还是会集中在某一点,似乎找不到其它的面。可是实际上,在视线这个点背后还有一个生活的面。只要世俗的社会还在,正常的生活就会复苏。在拉萨三天,中午或者晚上我们都去了网上介绍的餐馆,藏餐川菜自助餐统统来者不惧!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吃的藏餐。今天是25号,我坐在电脑前,试图描述我六个月前在西藏的一天。重构时间是一种妄想,特别是细节,作为固态的时间,它早已消逝。我给同行的杭州美眉发短信,像罪犯串供:“那天我们吃了什么?”“不,不是川菜馆,是那个藏餐,六世达赖和情人约会的地方”

   她叫玛吉阿米餐厅,著名的浪漫的多情的温柔的邂逅之乡。如果对仓央嘉措的诗文生平有些许的认知的话,或许到这里会发现还有一颗敏感或敏锐的种子正等待发芽。一个宗教意义上的仓央嘉措,和一个诗文意义上的玛吉阿米,在海拔4000米的高度里相遇,它们就更容易走到一起。这是个文化意义上的餐厅,仓央嘉措和诗文风流的传说,是重要的元素。当我迷失在藏式甜茶的味觉里,如果有那么一嗓子”在那东山顶上”,会让我的目光,慢慢回到生活中来。

   就在这些小餐厅里,高原文化和平原文化常常在这里汇流,这种交互的推动让人入迷。在几乎每个餐厅都会有的留言簿上,交流从来没有停止,诗歌没有停止,角色的变换或者说互换没有停止过。肆意的翻开留言簿,常常感觉到某些有趣的人和事,从里面跳出来,看着我,不说话。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仓央嘉措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仓央嘉措。
   
  大概只有一颗敏锐的心,才能体会这样的孤单。这是男人的孤单,却带有阴柔的狐步。他表达的感情波澜,是贵族式的,是此刻我在驴窝餐厅的微醺,是我在婺源的平台上看到的两个人的星空,是我从聚缘客栈门口看到的静静的小路,是我在暴雪茫茫山路上收获的关心和问候。仓央嘉措的诗太灵敏,我读来有太多感触,内心的惊恐慌张,突然无从遮盖。
   
  是他的弱,在感动着我。这两首诗,都很美。

发表于 2009-6-4 20: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生活在此处

                      漫 走 哲 蚌 寺
     
  空闲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下午就够了。没什么事,骑上车或走路,到图书馆,坐一个下午,看看书,听作者说说话。上礼拜的一个下午,我发现了两本书,《百褶裙》,《福音谷》。发现了这样一个作者:林茨。发现与我有探索的意味,意味着兴奋,意味着激动。
    
  我记录了书中的几句话,其中的一句很启发我:“旅行,要记住途中认识的人的名字…因为真正的交往,是从这时开始的”。我现在所做的,只能是记录旅行中的琐碎片段,很可惜,我记录的人的名字相当有限。
    
  到拉萨的第三天下午,时间空闲起来。小丁说,我们去哲蚌寺好了,听说那里是拉萨最大的寺庙。相比于我,杭州的夫妻显然更有准备,已经从网上找来了寺庙的介绍。于是,坐车直奔而去。
    
  哲蚌寺,藏语意为“堆米寺”或“积米寺 ”,座落在拉萨西郊十公里外的格培乌孜山南坡的山坳里。寺庙很大,大的有些空旷。沿台阶走上去,就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建筑整体的颜色很简洁,大抵是白或灰色,经过的很多的门框上都有不同的称呼,很有趣。我理解像是不同的门牌号码。我记录的一个叫卓玛拉康。院落很多,却很安静,偶尔有几个喇嘛说笑着从旁边走过。我很想和他们搭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安静的走开。同行的夫妻不停地拍照,他们总能选到合适的画面,这让我很羡慕。我在想,回去的时候,我要好好学学摄影,学习如何构图。
    
   不懂摄影,不会和喇嘛聊天,悠闲起来,就是彻底放松。就这么一个人的随意走着,前面看见很多喇嘛往一个院子里走,心里一动,走近看果然是一个辩经场:洛赛林辩经场。好奇想进去看看,被门口的指示牌留住脚步:进去拍照或参观,交费若干元。撞到王婆了我想,笑笑随即打消了念头。
    
   沿路走到像是僧侣的居室,照例的白墙,黄色的窗框,房子有些年代了。二楼的台阶上有很多的花盆,种着不知名的花。花儿的颜色很喜,大红姜黄,色彩浓郁,周围的白墙衬托着它们,即使安静的院落也显得热闹起来。我看到它们,好像从刚才的辩经场又回到了家里,或者说回到了生活。
    
   走过从哲蚌寺沿西侧的台阶拾级而上,进一个大门后的左侧是一条小路,旁边流水潺潺,走上一个山间的小平台,可以俯瞰山谷的景色。已是十月下旬的季节,满山黄叶在风中哗哗作响,和着流水声和鸟鸣。树木很高也很大,可惜我不懂树木的归属科目,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尽头,是山顶露出的碎石伴着树叶,在高原的阳光下闪耀。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离天空很近。这是个安静的后山,我想,如果喇嘛们在这里辩经,他们只能和自己对话。这儿有满山坡的阳光,小鸟呢喃,但是没有人声喧哗。我在当天的记录中写道:哲蚌寺的后山有禅意。我觉得,这儿离天空很近,离自己很近。
    
  从哲蚌寺出来,准备等车下山回拉萨,意外的看到了在寺院门口载客的拖拉机,上面坐有候车的藏民。想也不想,我和杭州的夫妻就爬了上去。每人一元车费。我们都很高兴,当然不完全是因为便宜。空气中混合着黄叶和酥油的味道,很新鲜很特别。我的旁边坐着个很小的藏族孩子,我估计也就两三岁,下山的路上,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逗他笑。

发表于 2009-6-5 00: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青藏高原是世界的屋脊,去西藏对于东部的人来说是那么遥远。然而,看完 生活在此处 的这些美文以后,仿佛身临其境,也似乎觉得“山不再高、路不再遥远”了。楼主从“对西藏的向往”到在列车上遇见“旅伴”到“旅途”的见闻,幸遇“旅友”和“安徽老乡”,然后在“拉萨随想”,最后“漫走哲蚌寺”,完成了一次肉体与心灵的升华。

      然而,通篇读来,好像少了最后的补白或者与开头的呼应,给人戛然而止、悬在空中的感觉。——愚见。


发表于 2009-6-5 00: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
以下是引用行色匆匆在2009-6-3 11:58:15的发言:

跑了这么远的路,忘带相机了吗?[em04][em04][em04]

有时候,用镜头记录,并不比用文字记录更全面、更经典。只要是认得字的,在慢慢阅读中,能品味到那里的风土人情,以及作者的思绪和感悟;而要能读懂摄影作品,那就要有相当的艺术修养了。再说了,不是所有的人去青藏高原就一定要带上相机哦。

发表于 2009-6-5 02: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看完[em01][em17]还是有些[em06], 更喜欢图文并茂的《国家地理》式的美图配美文的游记[em07]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05: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菱大人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其实啊,,,我是不会发照片啊,汗汗汗。。。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05: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米堆冰川

一大早起床,小城波密的环卫工人已经在工作了,一条马路显得简单而安静。告别波密,坐上老杨的4500,今天我们要向米堆冰川出发。一路上又是藏南深秋的迷人景色。开始在路上见到往拉萨跪拜的信徒。沿途美景无数,频频向我们招手。山峦色彩跳跃起来,黄绿红相间,森林也显得顽皮有童心,充满活力。经过了无数的森林,那是我熟悉了的色调,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就是满山的黄红绿,层林尽染。看着窗外,我就像恋爱中的女人,一路保持着微笑。虽然心里希望,老杨啊你慢些跑!但我不能停留,我们必须在十点之前,赶到100公里外的米堆冰川。

沿着帕龙藏布江峡谷一直向下走,能看到江水的颜色渐渐暗了下来,老杨说那是然乌湖流出的水和帕龙江水交会的结果。就在半途,经过那里。远远地,可以看到著名的盔甲山,山顶的雪线压在盔甲似的山顶。雪线下面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雪山雪景森林和跳跃的色彩,与时光一起构成某种永恒。我想到了美人可以迟暮,而山水似乎容颜不改,与时光一起对照千年。如果想要真正浏览盔甲山的风貌,应该爬上附近的大山,把周围的山峦从视线中渐渐推开。我想如果我爬山到一定的高度,可以以近乎平视的角度凝望盔甲山,就可以清晰的辨认盔甲的层次到底有多少了。可惜,只能是想想而已,我们没有时间停留。

继续南下。云层,渐渐的厚了。空气中,好像淡淡的罩了一层雾气,山峦时隐时现。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渐渐地,铺满了车窗外的山野。紧接着,下雨了!丰田4500开始在雨水里爬山,天色暗下来。树密,森林黑压压的,和我们早上看到的波密的景色,完全不同!老杨说,照这个趋势,到了米堆肯定下雪。果然,没多久,看见雪花了!早上出发还是秋天,现在已是隆冬。“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到了!米堆村!车不能再往前走了,没有路了,前面的路需要我们用脚丈量。

已是早上十点,请了一个腼腆的藏族小姑娘拉姆做向导。带上必要的食品,出发!

  走出停车处不远,前面,是安静的村落。房子外面,由树枝做成的栅栏包围。房顶已被雪覆盖了,屋顶尖的部位还留有黑色。很多人家都养了马,走过的路上不时和马儿们相遇。地面裸露的石头,树木,远山,都在雪花的笼罩之下,变成一种白夹着灰的色调。我边走边和拉姆说话。此时,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座小亭子,安静的等着我们歇脚。

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徒步了。

气喘吁吁的走啊走,不时停下看看四周。安静的群山包围着我们,路旁的灌木丛被积雪妆点的像一棵棵圣诞树。脚下,乱石凌厉,即使穿着登山鞋也总是崴脚。开始爬上第一座很多石头的小山坡。雪花不停的往冲锋衣里灌,索性摘下帽子,敞开了冲锋衣,融入漫天飞雪中。

翻过了三座安静的乱石状的小山,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个冰湖,湖面上似乎有了冰封的痕迹。站在终碛垅上,透过空中的雪花,能看到下面的安静的冰湖在山谷里沉默着。湖面衬托着山坡和树木的倒影,旁边的的树木灌木丛此刻已变成了安静的卫士,终碛垅上随处可见的玛尼堆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视线之下,没有任何的人工的,不和谐的音符。一切都是自然的,安静的,和谐的。

美好的行程,也藏着寂寞。

继续前行。

拉姆在前面安静的走着,不时的停下,等候我们。任我们拍照,或者休息,大口的喘气。有那么几次,都不想继续走了。大雪使得路更难行,看不到脚下的路,全凭感觉在走,不时的脚下落空,跌倒在雪地里或乱石中。我和杭州的夫妻互相打气,一定要坚持走到冰川脚下。

绕过了一座冰湖,翻过了九座乱石和终碛垅状的小山,一路的雪景雪山雪绒花相伴。终于,拉姆说:到了,就在前面。你们去吧。

  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怕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此时的米堆冰川,静静的,沿着两侧的夹带着雪线的山脉一路铺开。巨大的冰窖下有流水声。面对着,四周的绵延不断的雪景。隔着冰川,就是倾斜着似乎要压过来的山峦,山峦沉重但不压抑。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安静下来,交给雪花飞舞。虽然天空漫天雪花,四周冷气袭人,我的后背却已大汗淋漓,索性敞开了冲锋衣抓绒衣。我想大喊大叫!!!每一片雪花,每一个石头,每一个脚印,都是美的。我们今天的冲锋衣裤颜色都很跳跃,蓝绿大红。穿着这样明朗的色彩,行走在安静的或黑石或白雪点缀的朴素山间,把沉默的米堆冰川点缀得生气勃勃。所有的辛苦劳累,都过去了。也许高原要给我一个惊喜,就在秋天,在有着西藏江南称号的林芝,在这样的冰雪中与米堆冰川相识相见。这样的感受,也许一生只有一次。

  我在当天的记录中写道:站在冰川上面,听着下面的流水声,又惊又喜。惊的是怕自己不小心,掉进随时可能存在的看不见的的冰缝里。喜的是,我以这样的机缘与他相识,真是很难忘的经历。

  那一刻,只想到了这一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05: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版面好象不对,请菱大人指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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